這個叫楊樹溝的地方,位於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昆侖山南麓都蘭縣境內。省上林業專家王金生在與時任湟水林場(現在的湟水森林公園)場長的張錦梅聊天中,時常提起這裡。王金生告訴她,小葉楊是中國特有的楊樹品種,而青海柴達木盆地昆侖山南麓正是小葉楊主要分佈區,主要有祁連小葉楊、黃河上游小葉楊、貴德小葉楊等四大生態類型,楊樹溝就是祁連小葉楊最具代表性的分佈地帶之一。那裡的小葉楊有200多年的歷史,但卻因為遭到了人為破壞和牛羊啃食,被列為我省瀕危植物。
談話間,王金生多次表達了希望張錦梅與他一同前往楊樹溝的願望。但每每想起海西州,張錦梅總會心生忌憚。
原來,2005年7月26日,張錦梅為了收集優秀的植物樣本,在海西州經歷了一次車禍,導致鎖骨骨折。張錦梅回憶道:“住院治療兩三天后,發現腿上滿是蚊子咬的傷痕,敷藥幾天後才消腫。”說完,她摸摸自己鎖骨受傷的地方繼續感慨道:“毫不誇張地說,當時每一次外出都有風險。”
兩年後,車禍的恐懼還未完全消散,面對王金生老師的邀請,張錦梅的心裡有一些抵觸。那一年,都蘭林業局的人員將楊樹溝小葉楊的樣本拉到了西寧,這深深觸動了張錦梅。
2008年5月,張錦梅决定與王金生一行4人前往都蘭縣,並在都蘭縣林業局的3名工作人員陪同下走進了楊樹溝。走進溝內,一株株小葉楊瞬間吸引了她,也深深觸動了她柔軟的內心。正如王金生所說,這裡的植被遭到了破壞,急需保護。張錦梅知道,楊樹溝她來對了!
對楊樹溝內生存狀況良好的小葉楊進行分辨,並做好標記,這可是一個不小的工程。當時天氣炎熱,上車前購買的新鮮水果已經變成了水煮過後的樣子,而張錦梅和同伴們還是頂著烈日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開始時,王金生老人用放大鏡辨別雌株與雄株,而張錦梅通過肉眼辨認。在共同辨認了十幾株楊樹並進行比對後,已經年過80的王金生老師完全信任了她肉眼辨識的能力。王金生疲憊地坐在一塊岩石上,揉著已經僵硬的脖頸,丟掉放大鏡說:“小張你來辨認吧,放大鏡不需要了!”
就這樣,從早晨伴著朝陽進山到頂著晚上星辰出山,張錦梅通過肉眼辨認了楊樹溝所有長勢好的楊樹,並進行了標記。由於長時間抬頭辨認,她的頸椎腰椎已經僵硬,眼睛更是乾澀。
秋季,張錦梅再到楊樹溝收集樹種,成功選擇了一株長勢最好的雄株,後來成功審定了青海良種,留下了此處小葉楊的優良基因。
打開這個最終“優勝者”的照片,張錦梅撫摸著荧幕上的樹幹說道:“2017年我再次前往楊樹溝,這裡的生態得到了良好的保護,生態得到恢復,人為破壞和牛羊啃食的情况得到了改善。而我也很慶倖,自己見證了這裡的變化,做出了一名林業人應有的貢獻。”(賈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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