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獨秀的孫女在福州,她曾經是福州市警察局的一名警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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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1927年7月4日,上海的天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一樣,可等了一天也沒有見到一滴雨水。而空氣中蔓延的悶熱,亦像捂在了人的心裡一樣,讓人難受得喘不過氣來。這一天,陳延年帶著沉重的手鏈和腳鏈,一步一步地走進了刑場。陳延年是陳獨秀的長子,他繼承了父親的聰明才智。陳獨秀的二兒子叫陳喬年,他也走上了革命的道路。黨組織得知陳喬年等被捕後,千方百計地營救他們。那天,當局也不肯交出陳喬年的屍首。

陳獨秀

陳門二忠烈

1927年7月4日,上海的天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一樣,可等了一天也沒有見到一滴雨水。而空氣中蔓延的悶熱,亦像捂在了人的心裡一樣,讓人難受得喘不過氣來。

這一天,陳延年帶著沉重的手鏈和腳鏈,一步一步地走進了刑場。他看著是那樣的堅毅且從容,仿佛前面不是劊子手,而是新中國的繁華大道。

劊子手大聲吆喝著:“跪下!”

陳延年坦然地看著自己身側的劊子手,不卑不亢地說了兩個字:“不跪。”

劊子手高高舉著大刀,脖子裏的青筋正在一下一下地跳動,他不允許任何人質疑自己手裡這把大刀的震懾力。接著,他又提高了好幾個聲調,朝著看起來已經虛弱不堪的陳延年大吼:“我叫你跪下!”

陳延年微眯起了眼睛,抬頭看了看天,心裡默默地想,可惜了今天不是晴天。隨後他又回過頭异常從容地說道:“革命者,絕不下跪!只能站著死!”

從被抓到走上刑場,已經有足足九天了,這九天裏都沒怎麼進食的陳延年,在在一次又一次的毒打之後,早已遍體鱗傷,可是這一刻他的話卻是那樣的擲地有聲。

他把頭高高揚起,朝著刑場大喊到:“我至死不跪!”

執行此次處刑任務的小頭目看著這一幕,心裡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他罵了一句:“真他媽的硬骨頭!”接著,他將自己手裡的烟丟到了地上,揮了揮手,好幾個人一擁而上,想要將陳延年按倒。

陳延年幾乎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努力站著,哪怕被推了好幾個趔趄,也沒彎下腰和腿。

小頭目直接拿著一把備用的大刀,怒氣衝衝地走上前去,一刀砍到了陳延年的身上:“我看你跪不跪!你們還看什麼,拿刀砍到他跪下為止!”

小頭目的聲音叫囂在刑場上,得令的反動派一起揮舞著大刀沖向了陳延年……

陳延年

陳延年是陳獨秀的長子,他繼承了父親的聰明才智。

陳獨秀的二兒子叫陳喬年,他也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1928年2月16日,中共江蘇省委在英租界北成都路刺繡女校秘密召開各區委組織部長會議。陳喬年主持了這次會議。由於叛徒唐瑞林告密,敵人突然包圍了會址,陳喬年和江蘇省委機關的負責同志被捕。

陳喬年清楚地知道,既入虎口,勢難生還。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沒有絲毫的畏懼,也沒有任何懊喪。

黨組織得知陳喬年等被捕後,千方百計地營救他們。因為他未暴露真實身份,便計畫用錢將他贖出,末果,反而暴露了陳喬年的身份。陳喬年見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便從獄中托人轉告黨組織,希望黨不必再為營救費心,更不必再為他花錢。

關押期間,敵人為了得到更多的機密,對陳喬年多次使用酷刑,他始終咬緊牙關,橫眉冷對,堅貞不屈,還不斷地鼓勵其他衕誌,保持革命氣節。

敵人見從他們身上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就打算殺害陳喬年。同志們知道後,心情十分難過。陳喬年卻鼓勵大家:要為革命保重身體,好好學習,以便將來繼續為黨工作。他還樂觀地說:“讓子孫後代享受前人披荊斬棘的幸福吧!”難友們問他,對黨對家庭有何遺言?他回答說:“對家庭毫無牽掛,對黨的盡力營救,表示衷心感謝。”

1928年6月6日,敵人在上海楓林橋畔將年僅26歲的陳喬年槍殺,同他一起遇難的,還有鄭複他、許白昊。

陳喬年

曉嵐四子女

陳獨秀有4比特重要的紅顏,為他誕下子女最多的是原配高福斯即(高曉嵐)。她一共生下了3子2女,其中得以撫養長大的是:陳延年、陳喬年、陳松年以及長女陳玉瑩,一共3子1女。

她跟陳獨秀屬於包辦婚姻,二人結婚時陳獨秀剛剛考上秀才。便由長輩作主,讓他娶了安徽統帥部副將高登科家的千金高福斯。

對於這位髮妻,陳獨秀一開始也是喜歡的,因為對方是個體面、端莊的大家閨秀。但漸漸地,孩子越來越多、陳獨秀也越來越於積極於革命事業,兩人慢慢走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兩人開始不斷爭吵。高大眾(高曉嵐)很不滿陳獨秀在外幹的那些掉腦袋的事。她曾罵剪掉頭髮的陳獨秀是洋鬼子,為了封锁丈夫出門搞革命,她還曾把他的留學經費藏起來。對於這樣的髮妻,陳獨秀實在愛不起來了。不久,便離開了家。

此後的高福斯,一直獨自帶著3子1女共同生活。失去父親的照拂,這4個孩子的感情是極好的。

長子陳延年是4個孩子中的絕對領袖,他也是最理解母親之苦的那個人。他始終認為,母親是被父親辜負的女子。囙此,從懂事開始他對父親就有深深的埋怨。特別是聽說父親又在外,跟姨母高小眾同居並結婚後,他的這種怨氣變成了一種更大的恨意。

長女陳玉瑩是4個孩子中唯一的女性,她比陳延年小2歲,這就意味著她要承擔起長姐的責任。對於大哥陳延年和兩個弟弟,她一直是極為照顧的。

二子陳喬年比大哥小4歲,他是大哥的絕對跟班。在他眼裡,哥哥是學霸,更是能給他指引方向的人。在上海街頭做苦工、在法國留學、回國搞革命期間,他始終與大哥並肩前行。

三子陳松年是最小的一個,他生於1910年。他出生那年,大哥已經12歲了,二哥也已經8歲。幼年時,他常常是跟不上兩個哥哥的脚步的。

晚年時,陳松年曾回憶了這樣一件事,足以體現這兄弟3在母親身邊生活的情形。1913年,孩子們的四祖父陳昔凡去世,他們跟著母親正在靈柩前悼念。

袁世凱的親信聽說此事,以為陳獨秀會回來,便派了一幫打手來陳家抓人。他們在陳家搜了半天,什麼也沒有找到,便决定抓陳獨秀的幾個兒子交差。15歲的陳延年一聽要抓人,馬上帶著弟弟們翻牆而逃。

面對那堵不算高的圍牆,二弟喬年很快就跟上了,但只有3歲的松年卻不慎跌進了隔壁鄰居家的澡盆裏。大哥二哥正打算回去拉他,打手就來了。幸虧鄰居急中生智,說松年是他的孩子,自己正在給孩子洗澡,這才逃過一劫。而後,抓不到人的打手氣極敗壞,便把大伯家的孩子陳永年抓進去充數。

這只是陳家兄弟跟著母親在老家生活的一個縮影,而這恰恰真實地反映了他們年少時受過的磨難。也正是在這種父愛缺失、隨時都有危險的家庭裏,這4個孩子從小就懂得什麼叫守望相助。

陳喬年遇害後,胞姐傷心而亡,18歲的三弟處理後事

兄妹4人分開,是在1915年。這一年,陳獨秀回到上海創辦新青年,便把延年、喬年兄弟從安徽老家接了過去。此後,留在老家的長女陳玉瑩和弟陳松年,見到他們的機會就很少了。

直到1927年,陳玉瑩和陳松年,得到了大哥陳延年在上海被害的消息。祖母和母親一聽到這個消息,馬上就暈了過去。父親陳獨秀此時根本不見蹤影,事實上他那時候處境也很危險。而延年自己,也沒有娶妻。這後事該由誰去料理?除了陳玉瑩和陳松年,再無旁人了。

姐弟二人一路風塵僕僕從安徽老家趕到了上海。那一年,陳松年才17歲,姐姐陳玉瑩27歲。姐弟二人初到上海,人生地不熟,來到監獄門口提出要求:還我哥哥遺體。

當局也沒想到,這個時候陳家還有人敢來收屍。好在姐弟二人當時並沒有入黨,所以當局也沒理由抓人。但他們卻不肯讓這對姐弟帶走屍首,甚至不讓他們看哥哥一眼,任憑他們怎麼哀求都沒用

而後,上海街上的老百姓看到了這樣一幕:在陳延年犧牲之處,兩個年輕人燒了幾炷香和一些紙錢,恭恭敬敬地祭奠,而後抱頭痛哭。他們就是始終沒有見到哥哥遺體的陳玉瑩和陳松年姐弟。

這一噩耗,很快又傳回了安徽老家。對於母親高福斯來說,連喪二子之痛不是她所能承受的,自此她一病不起,兩年後病逝。

陳喬年的後事,仍然是陳玉瑩和陳松年去辦的。

這次進上海,陳松年晚年仍記得很清楚,雖然那年他只有18歲。他記得剛到上海後不久,姐姐陳玉瑩就一病不起了。

那天,當局也不肯交出陳喬年的屍首。姐弟二人來到他就義之地,陳玉瑩得知弟弟生前吃了很多苦,一時間受到了極大的刺激。連失兩個兄弟之痛,一下子爆發出來。此後,她便精神失常、一病不起。

陳松年辦好喬年的後事後,便想盡辦法要把姐姐送到醫院。因為手頭不寬裕,他不得不求助父親在上海的老友,要來一些錢。可惜,醫生雖極力救治,仍沒能保住陳玉瑩的性命,不久她便追隨二弟喬年去了。至此,高福斯為陳獨秀養大的3子1女,只剩下幼子陳松年一人。

陳喬年的死,對陳家來說影響是巨大的。姐姐和母親相繼因過於悲痛而亡,整個陳氏家族也如驚弓之鳥。

而作為父親的陳獨秀,在陳喬年遇害後是什麼反應,則鮮為人知。直到多年後,老友濮清泉才想起來,其實有一件事能證明他的悲痛。那是1936年,兒子喬年已經犧牲8年後的事了:

這一年,陳獨秀第4次因革命被捕。不久,他聽說“西安事變”爆發。聽到這個消息,在監獄裏的他托好友打了一點酒,還專門弄了點菜。吃菜前,他祭了兩杯酒:一杯為犧牲了的所有同仁;第二杯,為兩個兒子。他斟滿第二杯酒,祭在地上,老淚縱橫,嗚咽地說:“為父的,為你倆酹此一杯!”終究,陳獨秀還是以這兩個兒子為傲的。

陳松年

陳喬年的獨女在福州

陳喬年遇害後,3弟陳松年扛起了照顧安徽老家的重擔。而陳獨秀的晚年,也一直是由陳松年陪伴著的。從某種意義上來看,陳松年在困苦中給了他很大安慰。

而與此同時,另一個人的命運也因為陳喬年的逝去而改變了。她就是陳長鴻(一說陳鴻),陳喬年唯一的女兒。

大哥陳延年這一脈,是沒有子嗣的。因為早在加入革命之初,他就已經下定决心暫時不考慮個人問題。

而陳喬年在上海時,則結識了進步女青年史靜儀,兩人很快就結婚了。喬年被抓後,史靜儀曾多方營救,皆無果。而在那時,她其實已經有了喬年的骨肉。在丈夫犧牲後不久,她便生下了一個遺腹女。

當時的上海,正是白色恐怖時期,史靜儀的處境也是極危險的。為了保下這個孩子,組織上和史靜儀商量先送到普通人家撫養。此後,史靜儀也被組織上送到了蘇聯學習。

最開始陳長鴻是被送到一個姓苗的人家撫養的。苗家夫妻也是安徽人,本來在上海做幫傭,他們自己的女兒不久前夭折了,同志們認為他們撫養陳長鴻不會引起懷疑。當時,組織給了他們夫婦兩塊大洋,讓他們帶陳長鴻回安徽老家。兩口子也都是善良的人,很爽快地答應了

此後,苗家夫婦把她當親生女兒撫養。遺憾的是,4個月後夫妻倆相繼得了打擺子,這在當時是要命的病。無奈之下,他們不得不把苗玉托付給一戶姓陳的人家。

至此,因為上海黨組織屢遭破壞,再加上孩子的改名及再托他人,同志們便逐漸失去了她的消息,不少衕誌都認為這孩子大概率存活不下來。

1936年,史靜儀從蘇聯回國時雖已再嫁他人,仍放不下這個女兒。可惜,當時兵荒馬亂,她找了許久都一無所獲,這也成了她一生的遺憾。

史靜儀一生中最幸福也是最懷念的時光,應該是跟陳喬年在一起的時間。所以,她晚年最掛念的,也是她跟陳喬年所生的女兒陳鴻。到了1968年,史靜儀感覺自己將不久於世,就將這個願望,託付於妹婿楊纖如。楊纖如曾經是陳喬年的老部下,就是連襟,關係特別好,為了妻姐的託付,更為了給老領導一個交代,他下定决心,要找到陳鴻。

此後,楊家一家為了找到這個女兒,付出了巨大的精力。直到1994年,才在福州找到了已是66歲的苗玉。而讓世人欣喜的是,她也和父親一樣,早早地就走上了革命的道路,還成了新四軍裏的一名傑出的女兵。或許,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

苗玉

得知自己的生父是陳喬年,苗老深感意外,她也向記者講述了自己大半生的經歷。

被苗家父親送到陳家後,她的童年過得是很苦的。這倒不是說誰苛待了她,而是那時候貧家女孩普遍如此。她給地主家放牛、砍柴,累了就住在地主家的牛棚裏,餓就去河裡抓魚,換一些大米。吃盡了苦頭的她,也早早地學會了堅強。

1944年,新四軍來到了她在安徽的村裡,苗玉的生活才被改變了。當時有一個新四軍女幹部就住在她們村,看這小姑娘可憐,便把她帶入了部隊,在一個洗衣班當洗衣員。

不久,因為表現不錯,苗玉又被調到華野10兵團,並南下參加了解放福建的戰役。此後,苗玉便在福州安了家。新中國成立後,苗玉一直在福州市公安部門工作。她一共生下了5子1女,每個孩子都成才了。離休後,苗玉過著兒孫繞膝的生活,她對自己的生活很滿足。

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後,苗玉聯系上了三叔陳松年的孩子們。陳松年已於1990年離世,她的女兒陳長璞告訴苗玉,叔叔生前一直在找她。

陳獨秀墓重新修葺時,苗玉以陳喬年女兒的身份,回到了安徽陳家。在那裡,她受到了陳家後人熱情接待,陳長璞還留她住了好幾個月。而後,她回到福建兒女們的身邊頤養天年。

93年前,陳喬年說出了那句“讓我們的子孫後代享受前人披荊斬棘換來的幸福吧”時,是那麼執著。如今,强大中國已屹立於世界之林,而他的女兒也終得安穩的生活。或許,這是對他最大的安慰。

(文圖來緣網絡,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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