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逮捕吳宏業
2016年11月2日,吉林市。隨著兩聲清脆的槍響,楊樹彬與張玉良被執行槍決。至此,這個從2002年開始作案的4人幫派正式被宣告畫上了句點。他們通過勾引陪侍女郎上門然後索錢,殺人後碎屍,行徑及其惡劣。當時曾經引起極大的恐慌與轟動。
案情回顧:碎屍屍體拋入下水道致擁堵
這是一幕令人不願回憶的場景。那是在2002年9月11日,中午,吉林市船營區一棟居民樓下水道莫名擁堵,還往外湧出“肉餡”,氣味實在難聞,居民不堪其擾報警。
警方迅速趕到現場,經過一系列偵查最後確定,下水道泛出來的“肉餡”屬於兩名女性。在頂樓租住的楊樹彬、張玉良、吳宏業和戢紅傑(女,楊樹彬的同居女友,現已判刑)已經逃逸,他們涉嫌將兩名陪侍女性綁架,搶走16萬元後碎屍,將屍體拋入下水道致使堵塞。
根據此前的媒體報導,該團夥又涉及多起類似案件。多家媒體稱他們在1998年至2004年間,有分有合,採用相同手段,先後在廣東深圳,浙江台州、嘉興等地,殺害並碎屍8名异性陪侍人員。共計作案6起,搶劫碎屍10人。搶劫財物折合人民幣200餘萬元。他們以嫖娼為由,打電話將女性陪侍人員騙至出租屋內,用殘忍手段,逼迫被害人說出銀行卡密碼或讓其家人、朋友匯款,還逼迫被害人用電話誆騙其他异性陪侍人員到出租屋內。取得錢款後,將全部10名被害人殺害並碎屍,裝入塑胶袋或拋扔到河裡、垃圾桶、下水道。
還有媒體報導稱,公安部曾發出網上通緝。在黑龍江、吉林、內蒙古等警方的努力下,2011年12月9日,多次遷移、已經漂白身份的該團夥4人在內蒙古包頭市被警方控制,案件宣告偵破。
最高法院認定倆主犯碎屍2人
新文化記者瞭解到,儘管傳言甚至包括一些媒體中都提到楊樹彬團夥殺害並碎屍10人,但是經法院核准,該楊樹彬、張玉良事實上總共碎屍2人。在國家最高法院出具的《刑事裁定書》中,關於二人的罪行認定中,包括2002年8月,楊樹彬等4人將兩名陪侍女郎騙至吉林市船營區某社區出租房內,勒索12萬餘元錢財後,利用殘忍手段殺人碎屍。
另外,法院認定,2002年12月26日,楊樹彬夥同戢紅傑及另外一名男子將兩位年輕女性騙至出租屋,威脅二人交出存摺密碼後以做生意名義騙取親屬錢財,共計約10萬元後逃逸,對二女有毆打行為,並未害其性命。2001年6月20日,楊樹彬、張玉良夥同另外一名男子在山東省文登市,使用相同手段劫走一名女性20萬元,同樣有毆打行為未害其性命。
最高法院認為,楊樹彬、張玉良以非法佔有為目的,採用暴力、脅迫手段劫取他人財物,並非法故意剝奪他人生命,行為均構成搶劫罪、故意殺人罪。楊樹彬組織、策劃並夥同他人實施搶劫、殺人犯罪,且系殺人主凶,系最為嚴重的主犯。張玉良參與預謀並具體實施搶劫、殺人犯罪,亦系殺人主凶。其在搶劫、殺人共同犯罪中均起主要作用,系主犯。二人均被核准執行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此前,戢紅傑已被判刑,吳宏業被判刑後死亡。隨著11月2日楊樹彬、張玉良被槍決,這個4人幫派徹底畫上了句號。
警方逮捕吳宏業。
釋疑:為何5年後才被槍決?
據瞭解,楊樹彬1970年生,今年46歲,生於黑龍江省哈爾濱市,戶籍為吉林省舒蘭市。張玉良比楊樹彬小2歲,哈爾濱人。戢紅傑則為舒蘭市人。舒蘭市是吉林市的縣級市,此案在吉林市當地可謂眾人皆知。有人提出疑問,為何2011年該團夥即被警方控制,為何至今才槍斃?
新文化記者諮詢得知,經過前期的調查、取證等工作,2013年楊樹彬、張玉良被吉林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判處死刑。宣判後,二人均提起上訴,次年9月份吉林省高級人民法院依法開庭三审,因證據問題撤銷原判發回重審。2015年5月20日,吉林市中級人民法院重新審理,仍然判處楊、張二人死刑。宣判後,二人再次提出上訴,省高級法院再次開庭審理,於今年2月份駁回二人上訴,維持原判並報請國家最高法院核准。
“這都是法律程式的原因,說明我國法律的正規化與嚴謹性,並非二人在其中‘玩貓膩’。當然,他二人也有拖延時間的想法,不然不會一直提起上訴。”知情人士向新文化記者透露。
倆主犯是啥樣的人?
楊樹彬:除了被宣判死刑時,永遠都是一臉平靜
11月1日下午,新文化記者來到吉林市看守所,試圖碰觸這兩個使用殘忍手法殺人的兇手的內心。不過,遺憾的是,楊樹彬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與記者相見。
“如果僅憑想像,很難與楊樹彬的模樣聯系起來。”看守了楊樹彬4年多的管教麻警官介紹,“他白白淨淨的,看上去還文質彬彬的,絲毫沒有給人窮凶極惡的感覺。”
提到楊樹彬,麻警官第一句評估的話是:“這人心機很重,喜怒不形於色。”
麻警官介紹,只有當最高法院的死刑核准判决宣讀完畢時,楊樹彬的表情才凝重了一些,眉頭微鎖透出了情緒的變換。其同監舍的也是第一次感覺到他不高興了,“因為他不怎麼說話了,不像以前那麼自然了。”而這大約5年的其他時間裏,楊樹彬從來沒有笑過,無論是白天和室友還是晚上做夢,或者和管教談心,從來沒有露出過笑容,也沒有哭泣或者發怒的表情,永遠都是一臉平靜。
“可能沒有這樣的心理素質,也不一定能做這麼殘忍的事。”一比特管教評估。
哪怕和同監舍的人,楊樹彬從來都是說自己沒有幹過那些令人髮指的行為,只說自己搶過錢,為了生活而去搶劫,還說相信自己的官司能打下來,不會被判死刑。沒有人知道,他是在自我心理安慰還是習慣性的隱藏心機。
“這人心機很重。我管了他4年,卻只能說不怎麼瞭解他,猜不透他的心理。這樣的人挺少見。”麻警官稱。
在麻警官的眼中,楊樹彬唯一透出一些人間暖味的時候是偶爾提到他兒子的時候。“非常少,提到過他兒子,說對不起他兒子。其他的親人,他從來不提,他的母親、女友都沒有提過。”
張玉良:彬彬有禮,在看守所從不違紀
張玉良的風格和楊樹彬有些相似,喜怒不形於色,但是相對比較熱忱一些,說話的時候特別注意禮貌用語。如果他不想回答記者的問題,總是會說對不起,還會非常“體貼”地表達歉意:“這個讓你完不成採訪任務了,我表示很遺憾。但是我真的不想說,請您諒解。”
見到張玉良的始終,記者一直很難將其與那樣惡劣兇殘的殺人兇手聯系在一起。這是一個1.7米左右的微胖中年人,很是白淨,戴著一副眼鏡,用詞文明,不時冒出一句“人情薄如紙”之類的語言。規規矩矩坐在那裡,雙手壓膝,不會有任何一個令人不舒服的動作。
“以前你們都是通過媒體瞭解我的。但是真實的我不是那樣的。”張玉良這樣對記者說,但是他拒絕說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只要提到過去,無論是案情還是家人還是自己的經歷,他都是一句話:“過去的就過了吧,我不想提了,不想觸碰以前的記憶。”
問到再過一個夜晚他即將被執行死刑的心理感受,他說“肯定是會後悔的。不過還好,我心理素質够用,會平靜對待。”這是與其交流半個多小時,張玉良唯一正面回答關於自己情况的問題,還說晚上會平靜得睡覺,不會想太多。不過,儘管他一再強調自己心情平穩、早已料到結果會坦然面對,但是在記者的接連提問中,他還是說出了一句反映心情波動的話:“我現在沒啥心情。我這人,看中尊嚴。”
崔警官也說,張玉良是個自尊心特別强的人。他在押期間,家裡人沒有人看過他,也沒有給他寄過衣物或者錢,他也不跟家裡聯系。他可能有個孩子,但是他從不提起,更不提其他親人。缺衣少藥了,都是看守所管教們幫他,所以他特別尊重管教。看守所的人性化管理,是他唯一願意和記者討論的話題。
“他自視甚高,總覺得如果楊樹彬聽他的意見,他們不會被抓住。即便到現在還是這麼認為的。不過他也沒有怨恨楊樹彬,覺得被抓了就認栽了。”崔警官介紹。
最讓崔警官覺得慶倖的是,張玉良在看守所內,還曾說過“如果當時沒有被抓,還會作案”之類的話語。“幸好他們被抓了,消除了隱患。我當時曾經和他聊過,問他是否想過被害人都是年輕的女性,人家也有父母,將來或者已經有了家室,你們作案的時候不想想對別人帶來的危害嗎?”
張玉良當時沒有說話,但是他後來錶露出懺悔與歉意,覺得對不起被害人,還想捐獻遺體給社會用以贖罪,但是最終因種種原因不了了之。
“就拿我們這事警示一下後人吧。”張玉良最後這樣和新文化記者說。
來源:重案組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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