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西那生鈉降價了,從原來的70萬一支降價到55萬一年。”聽到這句話,我又一次流下了眼淚,恨自己無能。因為以我現在的收入,就算是不吃不喝也需十年才能買得起,女兒能等得了那麼長時間嗎?我在心裡想著,有藥總比沒有藥好啊,而且現在科技那麼發達,針對這個病的藥也許會越來越多,價格就會降下來呢?
我叫王聯松,來自四川省宜賓市敘州區南岸,此前在房屋仲介公司工作,現在是一名代駕司機。我女兒生病了,需要購買天價特效藥,以我現在的收入如登天般困難。我與媳婦李桂蓉2017年相識,她是我一起上班的同事,我們在認識的次年成婚,婚後不久媳婦便有了身孕,我們幸福地規劃著未來的美好生活。我們本是再平凡不過的年輕人,卻因為孩子的到來,走上了不平凡的求醫之路。
2018年9月,媳婦做產檢時因檢測到胎心微弱,便做了緊急剖腹產。我們匆匆看了一眼繈褓中的女兒後,她就因為新生兒窒息、肺炎等問題,被送到了重症監護室治療,這一住就是9天時間。因女兒和媳婦在不同醫院治療,我兩邊來回奔走,因為忙不過來,媳婦在月子中大部分時間都是吃的外賣。
女兒出院後,我們一家三口回到了出租屋,我們給孩子取名王清檸。我繼續上班掙錢,妻子在家照顧女兒,平淡的生活在孩子5個月大時終止了。清檸因感冒發燒入院,護士發現她腿部力量較弱,我以為是孩子體弱多病造成的,出院後就找了幾家康復機构進行了治療,沒想到一個月後,女兒的四肢力量越來越弱,經全面檢查後,最終被確診為脊髓性肌萎縮。當時我並不瞭解這個病有多恐怖,直到我上網查詢很多資料以後,才感到背脊發凉。
“1型患兒大多數活不過2歲,2型患兒大多在兒童期喪失獨坐能力,壽命較短,最終會因吞咽功能和呼吸功能退化,靠器械維持生命直至死亡。”我邊看邊流淚,雙手顫抖地査詢病情介紹。當看到有特效藥可以治療時,我興奮得一夜未眠,我女兒有救了!但當我瞭解到一針的費用是70萬塊錢時,我的希望被澆滅了,對於我們這樣的家庭而言,這和無藥可治有啥區別呢?
我們本來婚前就沒有什麼積蓄,媳婦待產時就辭去了工作,然後女兒出生時是緊急剖腹產,孩子又住了新生兒科。在女兒被確診脊髓性肌萎縮後,為了帶她去各地做康復治療,以延緩身體機能退化,我也辭去了工作,只能做時間相對自由的代駕,一個月大概有4000元收入。
女兒一歲四個月大的時候,又因為發燒被送到宜賓市第二人民醫院,因為支原體肺炎,在醫院住了11天。辛酸的是,那個時候媳婦懷孕了,一邊忍受妊娠反應,一邊在醫院照顧孩子。那個時候,整個人心態特別不好,媳婦懷孕後,我們很想要那個二胎孩子的,一方面希望新生命的到來,能讓我們的生活多一點陽光,另一方面再有一個孩子也能跟女兒做個伴。
可是老天並沒有放過我們,在胎兒12周的時候去做絨毛穿刺,忐忑地熬了半個月,結果確是跟女兒一樣有基因問題。看到這個結果,我們再一次崩潰了,這輩子我們可能就清檸一個孩子了。當時是臘月二十幾了,每家每戶都在團圓,我媳婦還在醫院做引產,真的是撕心裂肺的疼。因為我要在家裡照顧女兒,只有媳婦的閨蜜在醫院陪著她。
就這樣算是平穩地過了近兩年時間,直到今年3月,清檸高燒38.9,呼吸急促、精神不好,被送到當地醫院的重症監護室治療。醫生要求我們重新再做一個CT,看一下女兒的肺部,然後就查出了肺部左肺完全實變,右肺一部分實變,建議我們轉上級醫院。我一路哭一路喊著女兒的名字:“清檸快醒醒,千萬別睡覺,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好在老天眷顧,因為搶救及時,女兒活了過來。
我們到四川大學華西第二醫院錦江區的時候,差不多晚上七點鐘了,第二天早上女兒呼吸衰竭,上了呼吸機。因為肺部感染嚴重,醫生給女兒做了肺部灌洗手術,探視時她的臉部浮腫,她想說話卻沒有力氣發聲,眼角的兩行淚在訴說著她的痛苦和委屈。從病房出來後,我蹲坐在地上痛哭,她才不到3歲,就要受盡疾病的折磨,老天真的太殘忍了。
我有很嚴重的偏頭疼,那段時間壓力特別大,我就每天都會頭疼,頭疼得睡不著的那種。媳婦有時候一方面要照顧女兒,帶著她到醫院做康復治療,還得照顧我。有次,醫生看到我媳婦狀態不對,當時他說了一句話,我印象特別深刻:“你不要只看得到孩子,你還是多看看你老婆。”我聽後特別的愧疚,覺得我既對不起女兒,又對不起媳婦。
而真正能救孩子命的,是一種名叫諾西那生鈉的特效藥。該藥於2019年從國外引進,在國內外售價都很昂貴,需70萬一針,一年購買兩針需140萬費用。2021年1月,天大的喜訊降臨諾西那生納藥價降了,原來需140萬一年,現在只需55萬一年。即便如此,我們也沒有能力讓孩子打上一針特效藥。據瞭解,使用了特效藥的孩子,大部分恢復狀態喜人,有的能坐立,甚至能行走了,而沒有使用藥物的孩子,一個接一個地惡化或離去,我真的害怕清檸離我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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