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東北民主聯軍分割包圍的國民黨軍,兵源、糧源,財源,煤源均陷入困境,士氣低落,戰力削弱。此時,華北戰畧要地石家莊又被革命军攻佔,平漢路北段危急。時任國民黨北平行轅主任的李宗仁,立即將增櫻東北的6個師調回華北,從而更加劇了東北國民黨軍的危急。
東北危急:蔣介石著急,他要親赴瀋陽,為陳誠撐腰打氣。
1947年10月8日10時,蔣介石的專機在瀋陽東塔機場降落。
蔣介石一身戎裝,帶著大沿帽披著斗篷走出機倉。他立在舷梯口上,向歡迎人群招手致意。
“立正!敬禮!“
陳誠喊完口令,快步到舷梯旁迎候蔣委員長走下飛機,檢閱儀仗隊。蔣介石身後緊跟著陳誠、楚溪春,還有張作相、馬占山、萬福麟3個東北元老。
在軍樂隊的樂曲聲中,蔣介石率眾人乘車進城,直抵下榻處勵志社。
宣導所謂新生活運動的蔣介石,不吸烟、不飲酒、不品茶,只喝白開水。侍衛官拿出委員長專用的高玻璃杯,倒進一杯水,放在蔣介石面前。
蔣介石繃著臉吩咐:
“馬上叫廖司令官來開會。”
第9兵團司令官廖耀湘即刻趕到。
廖耀湘是杜聿明緬越遠征軍的人,陳誠對他不感興趣。可蔣介石對廖是欣賞的。他與廖單獨談話一刻鐘,瞭解東北戰場的情况。
參謀人員將東北“行轅”參謀長趙家驤隨身攜帶的一張二十萬分之一的軍用地圖掛在牆上。
蔣介石仔細地看著地圖上標記的兩軍態勢,然後轉過身來說:
“為維持東北戰局,配合關內作戰,必須打通北甯路,錦沈段是與關內惟一陸上通道。要確保遼西走廊和瀋陽的安全,要集中兵力固守要點,相機出擊,打通瀋陽至長春、長春至吉林的鐵路交通線。“
“總裁高見!總裁高見!“
眾人一致贊成蔣委員長確定的作戰方針。
接著,陳誠彙報部隊編組情况。
立於蔣介石右側的陳誠,回絕了作戰處長遞過來的新編製錶,他要在委員長面前表現自己的才華.調整姿勢.昂首挺胸,一口清道地出:
“我們擬以新6軍的第14師和暫59師為基礎,編入第13軍之第54師,組成新編第3軍;以第52軍之第195師為基礎,編入第49軍第43師和配屬第53軍之暫54師,組成新編第5軍;以新1軍之新38師為基礎,編入暫56師和暫61師編成新6軍;暫63師編入第13軍,承德保安隊改編為暫1師,歸13軍指揮。這樣一來,東北我軍共13個軍30個正規師,14個暫編師,連同特種部隊及地方保安團,總兵力達58萬餘人。“
停頓一下,陳誠表態說:
“憑現有的兵力,再加上關內部隊的支援.我有把握戰勝東北共軍。”
蔣介石點了點頭,表示對整編方案的同意和對陳誠表態的贊許。
接著,蔣介石又不失時機地勉勵一番:
“請轉達我對東北將士的慰問。”“要勉勵全軍將士,精誠團結,共赴國難,英勇作戰,剿滅東北共軍。我等著在南京為你們舉行祝捷授勳大會。“
佈置完畢,蔣介石飛走了。仗還要靠下邊來打。
經過整編,東北國民黨軍數量有所增加,但因幾個主力部隊被拆散,新兵增多,實際戰鬥力大讓利扣子。
陳誠部署第60軍據守吉林;新7軍守長春:93軍守錦州、阜新、義縣,13軍位於承德、平泉、隆化一線,207師守營口,鞍山:瀋陽地區部署新1軍、新6軍、第53軍共10個師,擔任機動作戰任務。固守要點,待關內增援後再轉入進攻。
秋季攻勢以後,東北民主聯軍已擁有9個縱隊、27個師、10個獨立師、3個騎兵師、11個炮兵團、1個戰車團,部隊達到42萬餘人,加上軍區部隊31萬人,總兵力73萬餘人,已超過國民黨軍。部隊經過《中國土地法大綱》和《中國人民解放軍直言》的學習,以及“訴苦復仇”教育,'打倒蔣介石,解放全中國“的口號深入人心,部隊士氣高漲,在運動,圍殲、攻堅、阻擊戰等方面的戰術科技水准普遍提高。東北解放區連成一片,清除土匪,後方日益鞏固,物質基礎日益雄厚。這一切都為集中兵力進行大規模殲滅戰和促60軍起義創造了有利條件。
東北民主聯軍秋季攻勢後,陳城判斷,再打大仗,東北共軍需要較長時間的準備。他疏忽了,人民解放軍素來有連續作戰的頑強作風。
在秋季攻勢結束後第二天。即1947年11月6日,林彪、羅榮桓就發出了冬季攻勢作戰的訓示。各部隊迅速進行戰前動員:“號召全體指戰員發揚艱苦奮鬥的光榮傳統和英勇頑強的革命精神,不怕寒冷、不怕走路,不怕撲空、不怕傷亡,準備打大的攻堅戰,打大的運動戰,爭取更大戰果。”
1947年12月15日,東北民主聯軍冒零下30掇氏度嚴寒,展開了强大的冬季攻勢。
民主聯軍主力第2縱隊於15日首先包圍法庫守軍新6軍暫62師。16日,第8縱隊包圍新立屯守軍第49軍26師。第1、第3、第6縱隊迅速插入新民、法庫、鐵嶺、瀋陽之間。第l0縱隊進至昌圖、開原,準備阻擊、側擊瀋陽西援之敵。第4縱隊奔襲本溪、遼陽間守軍,陳誠令新6軍22師增援法庫,被擊潰。東北民主聯軍遼南獨1師再克大石橋,殲滅交警3總隊。為誘瀋陽之敵出援,民主聯軍以第2,第7縱隊圍攻彰武,主力進攻瀋陽西北遼河岸邊石佛寺以西、以北地區,準備殲滅瀋陽出援之敵。對彰武發起攻擊後,經5小時激戰,全殲守軍79師近萬人。與此同時,4縱12師襲入瀋陽皇姑屯。第9縱隊攻佔新民、大虎山間之白旗堡,殲暫55師一部,29日,第6縱隊殲滅瀋陽西北萬金台207師第2旅1個團。駐守瀋陽的國民黨軍未敢出動增援。
為調動敵人,創造戰機,東北民主聯軍採取新的作戰行動,各縱主力分散出擊。
陳减錯誤地認為東北民主聯軍主力分散,有機可乘,急忙調集5個軍、15個師的兵力出擊,企圖解除對瀋陽的威脅。新3軍和新6軍主力為右路,新5軍為左路,新1軍和第71軍在中路,在200公里正面上,齊頭向瀋陽以西作扇形推進。
東北民主聯軍迅速調整兵力,阻擊牽制較强的右、中路,集中兵力殲擊孤立突出戰鬥力較弱的左路新5軍。
1月5日下午,東北民主聯軍4個縱隊向新5軍包圍突擊,7日晨發起總攻,戰至11時,全殲新5軍2萬餘人。於公主屯地區活捉軍長陳林達、師長謝代蒸、雷光天。
不足兩日,新5軍被消滅得乾乾淨淨。
陳誠被打得懵頭轉向,手足無措,抱病在床,告急南京。
1月10日,蔣介石帶俞濟時、劉裴、範漢傑等再次飛抵瀋陽,奉蔣介石之命,華北“剿總”司令傅作義也來到瀋陽議事。
蔣介石召開東北駐軍師以上軍官會議,商討對策,企圖穩定軍心。並决定成立東北“剿匪”總司令部。
60軍軍長曾澤生和白肇學、隴耀兩師長也參加了這次軍事會議。
會議開始,陳誠向蔣介石彙報公主屯戰役經過。
他有意推卸責任,聲稱第9兵團部隊及新6軍不聽命令,在新5軍被圍之時,沒有去援救。要求嚴肅軍令,懲治主要責任人。
第9兵團司令廖耀湘和新6軍軍長李濤一聽,陳誠的棒子砸到自己頭上了,不甘示弱,跨地一聲站起來:
“報告委座!事實並非如此,我們從來沒接到援救新5軍的命令。“
陳誠本想借委員長之威,懲辦下屬,以維護自己的面子,結果部屬不服,當場爭吵,异常尷尬。
看到這種情景,蔣介石加以制止;
“仗正打著,俟戰爭結束後再論功過。現在,各位要同舟共濟,共同完成東北戡亂大業。各位將領都要聽從陳誠的命令。“
蔣介石離席後,陳誠慷慨激昂地說;
“我决不辜負委座的重托,决意在瀋陽週邊與共軍決戰,如果共軍攻到瀋陽的話,我願與瀋陽共存亡,最後以手槍自殺。”
隴耀聽了,用胳膊肘捅一下白肇學小聲說:
“聽到沒?又在騙人。“
“陳誠人小鬼大,他說同瀋陽共存亡,最後以手槍自殺,那是騙我們自殺,他才不自殺呢!”
白肇學接了一句:“誰相信他的鬼話,”
東北民主聯軍的冬季攻勢越玫越猛,陳誠頻頻敗北,一籌莫展,驚魂不定,他慶根就沒想與瀋陽共存亡,現在一天都不想多呆了。他走夫人外交,派妻子譚祥到南京走宋美齡的關節,求蔣介石把他調回南京。
在蔣介石集團內部,動用夫人關節辦事,格外奏效,尤其是譚樣是國民黨元老譚延闓之女,又認做了宋美齡的幹女兒。
譚祥火速飛抵南京乞請媽咪宋美齡,在蔣委員長面前美言幾句,將辭修(陳誠,字辭修)調回南京,出國治病。
此招果然靈驗,蔣介石聽了宋美齡的意見,於1948年1月17日任命衛立熄為東北“剿總”總司令兼東北行轅副主任。以鄭洞國為副總司令兼第1兵團司令,從山東調陸軍副總司令範漢傑為東北“剿總”副總司令兼冀熱遼邊區指揮昕主任。
譚樣生怕日久生變,又親自到衛立煌官邸催促。
2月5日,衛立煌到東北赴任,陳誠返回南京,後溜列上海,準備出國。
是時,國民黨政府正召開“國民代表大會”,與會代表强烈要求大會追究陳誠應負的戰爭失敗罪責。
在一次軍事報告會上,“到上海把陳誠扣留起來,押京法辦!”很多代表高喊:“不讓陳誠逃往美國!”“殺陳誠以謝天下!“
主持會議的白崇禧聽到罵陳誠,心裡高興樂出了聲。
赫赫有名、信誓旦旦的東北黨政軍最高長官陳誠,臨陣脫逃,醜聞外傳,聲名狼藉,一時不敢啟程,於是,躲進上海陸軍總院暫避風頭。
熊式輝和杜聿明終於看到了陳誠的笑話。
東北國民黨軍走馬換帥,三易主將,滇軍將領感慨頗多。
曾澤生想:杜聿明、陳誠,邦是蔣介石的得力戰將,同共軍交鋒,結果一個接一個敗下陣去,換上衛立煌就能打勝仗嗎?
隴耀、白肇學想:熊式輝、杜聿明吃了敗仗,體面下臺,還可以异地就職。陳誠丟城失地損兵折將,也可以逃之夭夭。他們都是蔣介石的嫡系,而我們要是打了敗仗,能是這樣的下場嗎?滇軍將領對60軍未來的命運充滿憂慮。
蔣介石飛回南京後,又分致東北各軍、師長手書,“望期團結一致,同仇敵愾,以九死一生之志沖出—條血路。”
曾澤生正和幾比特師長開會,作戰參謀送來蔣介石的手書,傳到隴耀手裡,他憤憤地說:“這是催命符!沖出一條血路,談何容易!“
衛立煌到任後,加緊整肅軍政,嚴令吉林、長春、四平守軍據城死守,敦促瀋陽週邊守軍加强防務;同時又準備不得巳時放弃吉林,長春,收縮兵力,固守瀋陽。
1948年1月1日,根據中央軍委的命令,東北民主聯軍改稱東北人民解放軍,原東北民主聯軍總部改稱東北軍區兼東北野戰軍,林彪任司令員兼政委。進一步加強野戰軍建設,提高戰鬥力,繼續進行冬季攻勢。
東北野戰軍的冬季攻勢開始第二階段作戰。
2月6日解放遼陽,殲滅國民黨軍暫54師及第52軍輸送團1萬餘人。
至2月20日,營口守軍暫編58師師長王家善率部8000人起義,協助東北人民解放軍殲滅交警總隊等部3000餘人,東北野戰軍控制了海港營口。
緊接著,東北人民解放軍又相繼拔掉瀋陽以北地區法庫、開原兩個據點。
東北人民解放軍於3月2日完成對四平的包圍,12日晨發起總攻,至13日拂曉攻克四平,全殲守軍1.9萬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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