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是一個紛爭的時代，也是一個英雄與惡魔並存的時代，在人們的印象中，農民軍首領張獻忠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雖然歷史上對張獻忠屠殺平民的惡性多有爭論，但是從一些史料的記載來看，這些屠殺或者殘害也並非毫無根據。記錄明末清初的重要史料《明季北略》中曾經記載了張獻忠殺掉四川巡撫陳士奇一事，從中或許能探知一點細枝末節。

張獻忠

陳士奇是明末少有的文官轉武官，且同時兼具政績與軍事勝利的例子。但是後來陳士奇擔任四川巡撫時，由於其骨子裡依舊著迷於程朱理學，致使四川局勢不穩。崇禎皇帝覺得其無法掌控四川，便選用龍文光代替。不料數月之後，北京城被攻破，崇禎落了個吊死煤山的命運。這時，而還沒來得及交接的陳士奇得知北京城被攻破，發自內心地痛哭，發誓要為崇禎皇帝報仇，力主出兵。陳士奇先派參將曾英、趙榮貴鎮守甘州和梁山，穩定後方，結果卻遭張獻忠偷襲，全軍覆滅，只好敗退。

崇禎皇帝上吊

陳士奇出兵不順，四處受阻，只好龜縮在重慶，希望憑藉兵器優勢固守，等待援兵。這時，張獻忠率領農民軍打到重慶城下。陳士奇見此情况，心知凶多吉少，便親自帶兵用火炮抵抗。火炮的威力遠遠大於冷兵器，陳士奇憑藉這一優勢，讓農民軍死傷無數，擊退了數次進攻。詭計多端的張獻忠吸取了教訓，指揮農民軍，用圍城挖道地的方法埋上炸藥。農民軍在早晨趁守軍不備，點燃炸藥炸開城池。在肉搏戰中，農民軍俘獲陳士奇、副使陳纁、知府王行儉、知縣王錫等高官。

重慶古城通遠門

張獻忠最初對陳士奇好言相勸，怎料其堅決不投降。陳士奇大罵說：“我是明朝的臣子，遺憾的是不能跟隨先帝而去，如今為國家社稷而死，是我一直以來的心願。怎麼能投降叛軍？請割掉我的頭顱，不要說那麼多廢話。”張獻忠遭其拒絕後，十分生氣，立即下令將陳士奇五馬分屍。

五馬分屍劇照

第二天，張獻忠為給自己立威，將反抗或者不願意屈服的普通士兵和百姓全部砍掉右臂，“越日，賊盡取渝民斫其臂，合三萬七千有餘人”。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就這樣一日之間，張獻忠的手下砍掉三萬七千多人的手臂，一時間血流成河，重慶到處是哀鳴。

《明季北略》專門針對張獻忠在重慶的暴行進行了深刻的評論，計六奇這樣評估：張獻忠造成的殺戮之慘烈，對人口造成的影響，是黃巢之後所沒有的。陳士奇作為四川的巡撫，有守土保護百姓的職責。陳士奇那樣的忠義性格，在明朝滅亡時，就註定會有這樣的命運，並且陳士奇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投降農民軍的。這樣的人生必定是悲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