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島,是我國第二大島嶼,一個美麗富饒的地方。更是我國扼守南沙群島的大本營。
如果沒有海南島,今天的我們不僅失去了一個旅遊度假的勝地,更是失去了一塊至關重要的國防前沿。
而時間拉回到1950年,我們曾經差一點就與收復海南島的勝利失之交臂。
海南島
敵軍十萬重兵把守,海陸空構建“伯陵防線”
1949年新中國成立,大陸已鮮有國民黨軍隊的身影,革命军的士氣高漲,所到之處猶如摧枯拉朽一般。
國民黨當局匆匆逃往臺灣。而蔣介石對於海南島的得失看得至關重要,如果能保住海南島,與臺灣形成犄角之勢。對將來反攻大陸的將是極為重要的軍事跳板。
囙此,蔣介石命抗日名將薛嶽堅守海南島。國民黨軍隊在海南島駐軍十萬,歷經幾個月的時間。薛嶽在海南島構建了三道防線,並且有各式軍艦50艘,飛機45架。打造了一條“伯陵防線”,並向蔣介石彙報該防線“固若金湯”。
這位薛嶽將軍來頭可不小,是抗日戰爭中殲滅日軍最多的將軍,尤其擅長防禦戰。就連日軍總司令岡村寧次對其的評估都是“撼山易、撼薛將軍難”。所以,當薛嶽聲稱這條防線“固若金湯”的時候,沒有人可以掉以輕心。
薛嶽
我軍金門慘遭失利,海軍空軍幾近空白
不幸的是,1949年我軍某部對鄰近廈門的金門島發起金門戰役,但是卻因缺乏海戰經驗及對敵情判斷失誤等原因導致參與戰鬥的9000餘人全軍覆沒。
經此一役,造成了我軍歷史上少見的失利。而更為嚴峻的是,讓不少沒有參與過海戰的阿兵哥心生畏懼。
另一方面,當時的革命军還沒有成熟的海軍及空軍。當時解放廣東的兵團大多是來自東北的第四野戰軍,將士們慣於在山野平原上作戰,許多人面對汹湧波濤的大海還是人生首次。作戰經驗上,幾乎可以說是從零開始。
而除了經驗缺乏,硬體裝備上也同樣匱乏。用於海戰的戰艦,空中火力支援的飛機更是寥寥無幾。面對駐軍10萬的敵軍防守,別說與敵軍在海上展開戰鬥,就連一次性把幾萬兵力運送過瓊州海峽的木帆船都難以凑齊。
雖然金門戰役和解放海南島有著許多不同的條件。但從當時看來,海南島距離大陸距離更遠,海島面積更大,敵軍的駐軍和武器裝備也更先進。登入海南島,將是一個比金門島更加艱巨的任務。
金門戰役
首次作戰計畫被迫延遲裝備採買進展不暢
正因作戰條件不充足,時任廣東軍區總司令的葉劍英將軍對於進攻海南島十分謹慎。中央軍委原定於1950年2月進攻海南島的計畫經研究調查後,因條件不充分,作戰效果可能不理想而被迫推遲。
毛主席在對林彪的作戰訓示中表示,“渡海作戰,完全與過去我軍所有作戰的經驗不相同,即必須注意潮水與風向,必須集中能一次運載至少一個軍(四五萬人)的全部兵力,攜帶三天以上糧食,於敵前登入,建立穩固灘頭陣地,隨即獨力攻進,而不要依靠後援。”
並提醒四野和渡海兵團,“向粟裕調查渡海作戰的全部經驗”,注意研究三野十兵團金門失利的教訓,以免重蹈金門覆轍。
粟裕
一次運送一個軍的兵力至少需要1000條船,而擺在革命军面前的問題則是當時我軍能用於登島戰鬥的木船只有幾百條。並且這些船沒有機械化動力裝置,想要渡過海峽,只能依靠隆冬季節的北風。
如果選擇凑齊渡海所需的船隻,需要時日較長,可能錯過冬季北風。一旦進入春夏,東南季風吹來,木帆船渡海將難上加難。囙此,我軍著手準備從香港澳門等地採買徵集機械船及設備。
不料,負責採買的陳沂衕誌行踪被國民黨特務知曉,他們會同英美勢力,控制港澳地區的船商。最終使得我軍在裝備機械化船隻這條路上不得已放弃。
陳沂
韓先楚將軍慧眼直諫,“偷渡”方案再上作戰計畫
眼看機械化船隻裝備無望,我軍登入海南島的計畫可能又要再次推遲。時任第四十軍軍長的韓先楚將軍並沒有放弃作戰準備,他一面讓部隊加緊海上作戰訓練,一面研究“諾曼地登陸”作戰計畫,及“鄭成功收復臺灣”等登入作戰經驗。
韓先楚多次請戰,甚至立下軍令狀。他認為,一旦我軍錯過1950年4月之前的季風,將又需等待一年的時間才能執行戰鬥計畫。而一年的時間在瞬息萬變的戰場而言,會橫生枝節,再次擴大登入難度。
與此同時,1950年2月,海南島上的國民黨軍對我軍瓊崖縱隊展開了大規模的圍剿行動。瓊崖縱隊是我黨領導的海南島上的重要軍事力量,一旦受到重創,則登島的情報資訊遭受阻斷,登島的群眾基礎配合也將大受打擊。
國民黨軍
囙此,廣東軍區指揮部再一次認真研究了登入海南島的作戰計畫。對比此前的金門島失利,我們有以下幾條優勢。
一是海南島海岸線長,登入點多,便於偷登與强渡;
二是有馮白駒領導的瓊崖縱隊的全力接應,有根據地和遊擊區可以立足;
三是有廣大人民群眾的大力支援;
四是海南島的敵軍,是國民黨的殘兵敗將,在我人民解放軍的打擊之下,已成驚弓之鳥,士氣低落。
經决定,最終確定了分批向海南島用木船偷渡,强登的作戰計畫。
海南島
木船打敗戰艦的軍事奇迹,“伯陵防線”一觸即潰
為穩妥起見,先頭派遣的部隊主要用於支援瓊崖縱隊的反圍剿以及打探敵軍海防狀況。在小規模渡海行動中,我軍曾在遭遇國民黨軍軍艦時,充分利用了船小好調頭的機動優勢。採用近距離進入敵艦火力死角的辦法。
靠手榴彈機關槍打退了國民黨軍艦。創造了木船打敗軍艦的奇迹。這一戰鬥經驗大大提升了我軍的戰鬥士氣,為後來大規模總攻提供了成功的作戰經驗。
隨著幾批偷渡成功,我軍與瓊崖縱隊在海南島不斷瓦解敵軍的防禦重點。成功突破赤水港至銅鼓一線防線,該島的反圍剿力量獲得極大補充,同時進一步摸清了敵軍在海南島的佈防情况。
而國民黨軍隊經過與革命军幾次交鋒,對戰局陷入恐慌狀態,只能將重心放在增强“伯陵防線”的防務上。再無精力組織圍剿瓊崖縱隊。
國民黨軍隊
眼看戰果不斷擴大,我軍當機立斷决定,發起總攻!
在1950年4月16日19點,幾萬革命军乘千百艘木質渡船由雷州半島順風南下,劍指海南島。經過一夜的激烈戰鬥,韓先楚率領的第一梯隊全部登上海南島的預定地段,成功突破“伯陵防線”!
而參與此次登入的4.5萬餘名戰士,在韓先楚、鄧華的指揮下。繼續向海南島西北沿岸的防禦要塞發起進攻。本就是從廣東逃竄至此的國民黨軍隊,面對氣勢如虹的革命军毫無戰鬥情緒。除了局部組織幾次反攻之外,陸續倉皇潰敗逃竄。
4月22日,眼看大勢已去,國民黨下達總撤退令。敵軍防務總司令薛嶽也無心戀戰,匆匆從三亞逃亡臺灣。至1950年5月1日,海南島西岸的八所港(今東方市)被我攻克,海南全島解放。這次戰鬥革命军徵集2600餘艘木船,獲得船夫支持1.4萬餘人,動員97民工。
是一次不折不扣的人民戰爭,同時,也是我國建國以來第一次在海上取得大規模勝利的戰鬥。木船打敗軍艦,成為中國海軍崛起的榮耀起點。
中國海軍
6月朝鮮戰爭爆發,海南島晚打兩月後果不堪設想
1950年6月,反復在“三八線”邊緣摩擦的朝韓爆發了朝鮮戰爭。而中國在戰爭開始之前並不知曉朝鮮的作戰計畫,實屬被迫加入戰爭。
美國借此機會,於6月27日派遣“第七艦隊”進入臺灣海峽巡邏,力圖封锁我軍解放臺灣島。試想,如果此時海南島還未能被我軍解放,則“第七艦隊”極有可能會順勢進入瓊州海峽。
届時,海南島解放之期少說要等三年後朝鮮戰爭結束。多則可能至今像臺灣島一樣仍未回歸。而如海南島未能解放,美國則可以順理成章地在我國東南兩方向沿海製造封鎖線。同時南沙群島等海上領土的歸屬也將陷入他手。
南沙群島
囙此,毛主席才會在接見鄧華時感歎:“要是晚打兩個月,海南很可能變成第二個臺灣”。
這場戰爭已經過去70年的時間,可能對我們絕大多數人來說,海南島留給我們的印象始終是那個美麗而寧靜的度假勝地。而像韓先楚,鄧華及解放海南島的幾萬將士的也逐漸離我們遠去。但在我們享受這份歲月靜好的同時,始終會記得他們為國奉獻的英明和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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