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發現,有一些很美的古代地名詞消失了。有沒有發現,現代一些聽起略土的地方,在古代的名稱卻非常優美。比如,駐馬店這地方原來叫汝南,石家莊原來叫常山,棗莊原來叫蘭陵,合肥原來叫廬州,保定原來叫幽州,包頭原來叫九原,黃山原來叫徽州,蘇州原來叫姑蘇……等等等等。
上下五千年,中國的歷史太久遠了,各個地區的命名也是在不斷地變化。許多優美的名字都能引起人們的遐思,而發生過著名事件,誕生過著名人物,產生過優美詩句的地區會給人深刻的印象和記憶。
這就很奇怪了,為什麼有的地方明明有很好聽的地名,有很優美的傳說,偏偏現在延用下來的是那個平庸的呢?這裡就有很多原因了,除了朝代更迭,時間久遠,地區行政規劃,在六十年代裏,國家還統一修改了一部分地區名稱。
1964年,郭沫若發表了一篇文章,他認為許多地區的名稱書寫過於繁瑣,建議國家做出修正,儘量使用樸實無華的名稱。
郭沫若和他的更名主張
郭沫若,不用多介紹,大家都知道,他在文學界,藝術界,考古學界,都有很大的成就,他的地位和貢獻都很輝煌。但是,因為他的一些個人經歷和學術經歷,後人對他的評估也是褒貶不一的。
修改地名這種事情,在郭沫若一生的學術作為中,只能算是不怎麼起眼的事。
1964年,郭沫若發表了名為《日本的漢字改革和文字機械化》的文章。他在文章裏講述了日本進行漢字改革的作為和成就。
他認為,日本為了普及識字率和交流溝通,對文字做了許多修改,這是我們應該學習的。中國的識字率不够普及,為了增强教育,我們也可以做出適當的修改。
可是,文字改革歷來都是很麻煩的事情,涉及的面太多、太廣,無法一蹴而就,但是可以先從地名做出一些修改。
好些生僻字眼的地名,請把它們換成同音的常用字。擬聲詞和外國的人名地名,可以用拼音書寫等。郭沫若的這個思路,在當時看來是沒錯的。
其實,近代的中國,曾經一度有過廢除漢字使用拼音或字元的言論。從譚嗣同,到錢玄同;從蔡元培,到陳獨秀;從魯迅,到瞿秋白……這是因為中國一度落後於西方,在交流上也存在障礙導致的思維。甚至在建國後,毛主席也說過,“文字必須要改革,要走世界文字共同的拼音方向”。
為此,相關部門還研究過很長的一段時間,在是和蘇聯相近還是和東南亞保持一致的方向上幾番思量,最後確定先用拼音方案來推廣實驗。從
1958年起,中國開始推廣中文拼音方案,郭沫若提出先改良地名,取代生僻字的做法,也算是漢字改良的一項行程。
而且,當時中國的文盲率非常高,中國有很多的地名用的並不是常用字,而是生僻字。如果是古時候,行動範圍狹窄還好說,時代邁入了新中國,全國的溝通交流都很重要。大家交流多是用手寫信件,這給郵政投遞和書寫地址造成了很大的困難。改良生僻字和地名,似乎也是相當可行的方案。
所以,郭沫若的這一主張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同。比如胡喬木,他看到報紙後受到啟發,去信給劉瀾濤,表示陝西省許多難認難讀的生僻地名字,建議可以帶頭改一改。劉瀾濤閱後表示認可,又將這封信轉遞給張德生。張德生看後認為可行,批示後交由陝西省民政廳辦理。
陝西民政廳的效率非常高,1964年9月10日,距郭沫若那篇文章發佈才四個月後,陝西省報經國務院準予後,發出《關於更改盩厔等13個縣和商雒專署名稱的通知》。檔案中表示,
要高度重視更改地名生僻字工作,推動漢字簡化和整理工作新進展。
於是,成就了郭沫若的一篇文章改變了陝西14處千年地名的傳說。修改的地名如下:
盩厔縣改為周至縣,郿縣改為眉縣,郃陽縣改為合陽縣,鄠縣改為戶縣,雒南縣改為洛南縣,邠縣改為彬縣,鄜縣改為富縣,葭縣改為佳縣,沔縣改為勉縣,栒邑縣改為旬邑縣,洵陽縣改為旬陽縣,汧陽縣改為千陽縣,醴泉縣改為禮泉縣,商雒改名為商洛。
修改地名的平常事
平心而論,這些地名中確實有不少生僻字。
修改了以後,從識字、書寫和傳播的角度上來說,確實提高了推廣,降低了難度。只是從文化底蘊上來說,又好像拋弃了一些傳承。
我們現在普及了教育,提高了認知。而漢字也憑藉著他强大的生命力和國家建設的發展魅力免除了廢止的命運,成為全世界都要爭相學習的一種語言。那麼,現在回頭看這14處改動的地名,好像就有點遺憾。
比如
盩厔縣,這個地名的含義是“山曲曰盩,水曲曰厔”,這名字用了兩千年,甚至有出土的銀錠為紀念。改為周至,確實是念起來通順許多,但好像就沒了那股子味道。
比如
醴泉縣,縣北有泉甘美如醴,此名也延用千年,孫中山還曾為張裕公司書寫過“品重醴泉”的字樣。更名為禮泉縣,雖然認字書寫都順暢了,但是感覺就不是很有文化的樣子。
其實,陝西這十來個地名修改的影響並不是很大,倒是
陝西的省會西安,原來曾經是漢唐的古都長安,取長治久安的意思。又因為代表了强盛的驕傲,讀來別有一番深遠意境。但是,長安的更名並不是因為郭沫若和他的文章。而是明朝初立後改名西安府,取西北安定之意。
其實,長安更早以前也不叫長安,周朝時候起名為豐鎬,是周文王和周武王分別修建的豐京和鎬京的合稱。西周滅亡時,戎狄沖入鎬京作亂,周天子東遷至洛陽,開啟了東周歷史。直到漢朝劉邦稱帝後,才將此改名做長安。隋朝時又改名為大興,唐朝時又恢復了長安的地名。
歷史上,王莽建立新朝後,就曾經大肆的改過許多地名。偏偏新朝歷史實在短暫,到東漢時又基本恢復了西漢的地名。所以,這一通瞎改,除了讓大家覺得他胡鬧外,好像也沒有留下什麼故事。比如,王莽把凉州改名為雍州,交趾改名為交州,這還算有點可靠的。
但是,他後來改名癖發作,將全國八成的郡和一半的縣都改了名字,還把許多的地名相互交換。比如,他非要把武威郡改名為張掖郡,又把隔壁的張掖郡改名成設屏郡,將酒泉郡改名給輔平郡,將敦煌郡改名為敦德郡。
反正河西四郡全讓王莽改完了,而且他又把齊郡改名為濟南,把隔壁的濟南改名為樂安。因為他不喜歡“無”字,所以就把無錫改名叫有錫,把無鹽改名為有鹽等等。總之,王莽改名都改得亂七八糟的,後來光武中興,才這些地名全都給改了回去。
結語
所以,地名的更迭,在時光交迭中,其實也是非常常見的事情。這麼一想,六十年代,陝西省的那些地名,改得都還是挺有道理的。只是破除了生僻,並沒有瞎改和亂改。
不過,讓人感到比較遺憾的是,那些擁有千年文化底蘊的地名,或許就此長眠於歷史的長河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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